今年我和太太剛過我們的結婚七週年,太太幽我一默的說:『老公,有沒有癢癢啊!』『哦!還好啦!』此言惹來了太太的不悅,掂著我的耳朵,追問道:『那就是有囉。』『唉喲!不會啦!妳是我的唯一!』這句話還算受用,那猛的施壓的拇指和食指霎時放了開來,『那還差不多!』這種連續劇式的幽默一直在我們家上演。雖然通俗但這種隱而不顯的家庭式哲學,正是維繫我們這種細水長流式愛情的潤滑劑。太太是個聰明、看透事理、細心求證、但不多言的學者型人物。相較於她,我卻是粗枝大葉,看大不看小,愛發言但卻籠籠統統的紀傳體人物。而太太的聰明,在於深明老公的這點小小斤兩,也能脫離本性的來個脫稿演出,管他形象問題,只要老公開心,也就來個“家有嬌妻”的劇碼。暫不提太太傳統的一面,我想說說太太的 “才”篇。
我們於一九九九年的五月,從一所公寓搬到現在的住家。房子不大,但格局方正。兩個相等的臥房,一個洗衣烘衣間,加上兩套半的衛浴設備,麻雀雖小也實則五臟俱全了。前任屋主是個未嫁娘,所以家中整潔而沒有破壞的痕跡。唯一讓我們所不能忍受的是屋裡的採光太差──厚重的窗簾加上深紫色的地毯,使採光良好的四個大窗無用武之地。由於交屋手續已完成,而我們的租屋契約並未到期,太太決議要好好的修整一下這個我們人生中第一所房子。對於自己的審美觀有自信的太太,先找定一家可信的裝潢公司,請他們將所有的地毯全部拔除,並選定我們想要的地毯顏色,再由店家為我們鋪設樓梯及二樓的地毯。此時大家一定會有疑問,客廳的地板不就變成 “孔古力”〈水泥地〉了嗎?太太早已胸有成竹的囑咐我,開了車到IKEA 報到。我們來到了自組地板區,太太才告訴我,『我們可以自己舖地板,在把多餘的錢買採光良好、材質優良的窗簾。』『蝦米?』從來沒有DIY 過的我,不悅的給了個大搖其頭。的確真正要舖的地方也只有客廳,但怎麼舖呢?需要什麼材料呢?真是一個頭八個大呀!我們就在這個自組地板區端詳了許久,並在太太的大力鼓舞之下,選定了我想要的淡色的類實木木板,請IKEA 為我們送到家裡。我一直擔心客廳的地板不平而需要費時費力地先犁平地基,而我這個智多星老婆早已想到此點,四處丈量的結果,倒也絲毫不差,讓我這個後知後覺者,大舒了一口氣。小小的客廳與飯廳,掂量掂量也花了我們一個星期的時間。這位偉大的工程師,包辦了大小工程的設計。從鋪設防水布開始到邊條的裁定都是一板一眼絲毫不苟且。我這個盡職的工人,也只能盡力地將太太所要求的工作做好了。如願以償的,我們將省去的工錢買了兩個人都滿意的採光窗簾。
接著這位美麗的家庭化妝師,對飯廳幽暗色系的壁紙非常不以為然,當然對採光來說又是另一種礙眼的障礙。『拆!』唉!這句話讓我們吃盡了苦頭。這壁紙當真是黏實,除了要除下壁紙之外,還要洗淨牆上的漿糊,耗去了我們很多的氣力。『每一間牆壁都要塗油漆喔!』太太溫柔的招喚,給我一股莫名的鼓舞。好吧!拼了。這項大工程著實不簡單。在油漆之前得把牆邊黏上報紙,否則地上滿是油漆的景況必定是悽悽慘慘悽悽了。朋友還義務支援了噴槍,為了不讓我在漆天花板的當兒,把脖子給扭了。勇於嘗試的太太,對於用色是保守中有創意,在主臥房的顏色上用了鵝黃色帶點夏日的亮眼顏色。將所有家具、用品放置妥當之後,我看見太太眼中略帶黯淡的神色,知道尚有一些未竟完美之處。
看看窗外的小花圃,太太的眼中已經勾勒出她想要的型態。首先,買了大、小樹剪由即有的樹開時著手。修剪了大枝小枝,將原本枝葉繁茂的樹叢修剪得秀秀氣氣的。我看了一眼直嚷著,『怎麼剪成這副殘樣。可憐啊!』她平靜的說,將一些枝葉修除,來年樹才能發出新枝和新葉,才能開出更多的花。哇賽!這個也知道啊!這幾年間我們嘗試著買花和樹裝飾著這個半大不小的花圃,在春夏之際,美麗的花朵隨著開花的適季,陸續開出芬芳美麗的花瓣。『中秋到了,我們到哪裡去賞月呢?』大約是我們搬進來的第三年,太太提出一個疑問。『我們來做一個小天井吧!』『自己做?』太太拿起 HOME DEPOT的DIY 大全。 『就照著做吧!』就在一個炎熱的周六早晨,買來了磚、沙、小砂礫、防水布、工具之後,開始了我們的破土儀式。總共歷時一星期完成,之間一些工程設計完全由這位ICE SNOW SMART 的老婆承擔。雖然未達完美,但那種完成後的滿足感,可由太太嘴角的曲線表現出來。之後,陸陸續續的大小工程都由太太的建議或裹協下一一完成。我一一的見識了如何修補浴室破裂的瓷磚,如何換掉廁所永遠滴滴答答的馬桶,如何架上DIY 的架子作為衣架子,如何在洗衣房舖橡膠地板‧‧‧,等等。
最近的一個嘗試是舖廚房的瓷磚。我們早已選定了想要的瓷磚和貼瓷磚用的拌水泥,但因為我這個拖拉大王而延宕了下來。在我們請人將新的廚櫃、流里台安置好之後,這個貼瓷磚的工作就刻不容緩了。由於所要貼的部分並不多,但有些瓷磚必須切除一部分將空間補足。太太提議買一個瓷磚切割機。『我可以嗎?』太太看看我,『絕對沒問題的。』我的心裡有一大堆的問號,但趕鴨子上架,我也只有切切看了。哇!我真的可以切瓷磚耶!是了,這一關一過,接下來的工作就順利的多了。太太的巧手將拌水泥均勻地糊在牆上,也為瓷磚整齊的妥貼其上更加順利。 當中也由一些不順當,例如我們的牆不是平的,我們必須糊上大量的拌水泥,使凹陷處與牆等齊。學問不在舖瓷磚的過程,而是是否遵照要領去做。我這個完美的太太,操作的過程可是完美無暇了。
話至此,我這個太太還有一項絕活呢!古箏。想想,一個長髮飄逸的女子,端坐在古箏之前,心中藏著現代知識的寶庫,可是古人可以比擬的呢?對的,古典與現代的交縱,完美的呈現。如此有才的太太,五百年才出一個呢。
